氣象局在下個星期才發布脫離雨季。不過這幾天只要不下雨,烈陽高溫足以把皮膚灼傷。
出門前,我總會盡力抹上防曬乳液,以求心安。
蟬聲已融入了夏季的背景,在山上聽到的蟬聲跟平地的不一樣,ニイニイゼミ(跟台灣同種
的小蟬)的高音網住了我的耳膜,走在鄉間,剛理過平頭的草香撲進我的鼻腔。
藍天高亮,葉縫篩洩著金色的陽光,打在石階上讓紋路顯得更斑斕。
氣象局在下個星期才發布脫離雨季。不過這幾天只要不下雨,烈陽高溫足以把皮膚灼傷。
出門前,我總會盡力抹上防曬乳液,以求心安。
蟬聲已融入了夏季的背景,在山上聽到的蟬聲跟平地的不一樣,ニイニイゼミ(跟台灣同種
的小蟬)的高音網住了我的耳膜,走在鄉間,剛理過平頭的草香撲進我的鼻腔。
藍天高亮,葉縫篩洩著金色的陽光,打在石階上讓紋路顯得更斑斕。
這星期正是賞楓的絕佳時刻!
我們決定前往京都大原,搭乘JR電車到了京都,再轉巴士。
京都車站外的C3站牌(大原三千院.寂光院)排著長龍,我們兩個人也跟著湊進去。
萬里晴空,視野遼闊,京都塔立在藍天背景中。
巴士沿途是銀杏嫩黃楓紅層疊,我和丈夫並肩坐著聊著......等孩子們上了大學,也許就在
京都這一帶找個小住處,距離市區不遠,又鄰近一片亙古森林,鴨川潺潺,生活也舒便。
一小時又十分鐘,巴士抵達了大原。
隔了一段時間回想暑假裡的瀨戶內海,藍天碧海被燁燁日光照得更深、更藍,青色記憶圍著金色的框,框中湧現的是往返四國與小島間的乘船:我們從神戶出發,坐車到了岡山,從岡山離開本州,跨海到了九州的高松。三天兩夜之旅下塌於高松車站不遠的商業旅館,高松是方便的接駁站,方便轉車渡輪,來來往往。
趁暑假去看瀨戶內藝術祭,完全出自大人們的一廂情願,帶著兩個正值青春期的小夥子看山望海,一塊踏街遊晃、潛入現代美術館;若不是因為小島的水媚風光,海水的潮汐悠緩,遠山青翠如歌,別說是孩子,連我也想找藉口推託賴在原地搖頭,八月實在是熱得過火啊~
8/27出發!神戶➔高松➔直島
太陽潑辣,樹縫灑落的光把葉子的輪廓清清楚楚映在地上,不難想像紫外線會把皮膚折騰成什麼樣!我望著窗外,忖度這幾天的旅行該怎麼躲太陽,一邊打包著行李,把不安也一併裝箱。所幸夏天的裝束少了披披掛掛,只要準備幾套乾淨的衣褲襪子就夠了,「要不要也戴帽子去?」我問問大家,男生們一齊用力搖頭。丈夫把貼身衣物用「風呂敷」綁成一捆,按在地板,表示大功告成啦。全家人的行李全擠入一只提袋,待我把瓶瓶罐罐的保養品也塞進了邊縫,拉上拉鍊,便轉手交給十五歲的大兒子。圓鼓鼓的袋子蠻沈的,但他還是有本事扛著它小跑步!呵,年輕力壯真好!有兩頭壯碩小夥子跟班真好!我和丈夫不禁瞇著眼笑。
晃到這兒來,莫非想吃一頓下午茶/午餐。「北浜レトロ」和新井ビル的「五感(Gokan)」是我們最愛流連的兩家店。進了「北浜レトロ」發現店內大排長龍,階梯口擠滿了客人,時間是中午一點多。不假思索,我們穿越馬路到斜對面的新井大樓「五感」去碰碰運氣。所幸只消半個鐘頭吧,人龍的流動比較有進展,於是簽了名循序等候,坐在店家備好的座位上,一邊排隊一邊瀏覽店內的人景物。
這棟新井大樓(新井ビル)的建築師是明治時代留學德國的河合浩藏。返日後,他參與了東京的集中官庁計畫,擔任了現今法務省的建築設計。新井大樓外觀正面左右對稱,是希臘羅馬的古典樣式,館內大廳寬敞、天花板挑高,屬於典型的銀行建築風格。如今,挑高的中央大廳成了知名甜點「五感」的總店,此舉影響了大阪堺筋的街道文化,使得堺筋周邊的近代建築也陸續駐進了咖啡、餐廳、喫茶店,已蔚然成風。
握著刀叉湯匙,啜著紅茶咖啡,看他微妙的表情,聽對方的聲音,時間緩緩流過,理想的午後是氣味香醇的。我們點了法國吐司,水果冰淇淋挨在旁邊,入口即溶的酥軟芳甜,融化的不僅是舌尖。
丈夫在車站搜到一張巴士旅遊的宣傳單。他拿著那張遊覽巴士的傳單跟我說:
「曉得嗎?京都美山有一座山村部落,保留了日本故鄉的原始景致,依山傍水,居民晴耕雨讀。
那裡杵著一棟棟數百年的茅茸古屋,昔日的交通不便使得那些老厝得到了完整的保存。不過現在,
只要從『JR京都駅』轉車到『JR園部駅』,搭上只在周末假日運行的周遊巴士,便可一探山村的懷舊風光,
要不要去?」
十一月中旬明顯轉冷了,楓葉漫天漬紅。
沈灰的背景中浮現的艷,恰似黑夜前的雲霞,讓陷入漆黑之前有了心理準備;
冷的是身體末梢,暖的是心情視覺。
可惜這些日子不僅天暗得快,還經常飄著雨,天候不佳的休假日還要去京都嗎?著實叫人為難。
山雨欲來的那天,我們還是出發了,想賭一賭運氣;
呃也不,其實是挑了一個不難走的行程,坐電車就可直達南禪寺,再晃去永觀堂,一路平順,目標簡單明確,
來北海道的第二天,我們從札幌移動到旭川,主要是為了一遊高人氣的旭山動物園(ASAHIYAMA ZOO)。
這座位於日本最北端的動物園,已經有45年的歷史,曾面臨過關閉的危機;但自從1997年重新規劃之後,以近
距離能觀察動物行動的獨特魅力,急速躍升為日本最受喜愛動物園的榜首,曾創下一年300萬人次入園的紀錄。
您能走入水槽隧道中與遨遊的企鵝海豹擦身而過、欣賞北極熊的潛水泳姿、晀望在空中散步跳躍的猿猴、闖入
狼群聚集的叢林中.....,動物們在接近自然的生態中來回穿梭,那種帶著臨場感的躍動,饒富趣味而備受矚目,
數年前被拍成電視劇「奇跡の動物園~旭山動物園物語」及電影「旭山動物園ペンギンが空をとぶ」,風靡一時。
暑假期間,丈夫去北海道工作,我們跟班,也趁機去北海道遛一趟。
早上九點鐘的飛機從「關西機場」起飛,兩個多鐘頭後就抵達「新千歲機場」。我不禁想像,一踏入北海道的土地肯定被沁涼的空氣包圍吧?T-shirt 的外頭該加一件長袖的薄衫比較保險吧?神戶可是熱得讓人不知所措呀。
五點半醒來,揉著惺忪的眼睛確認好行李之後,便呼喚老的小的起床,清晨的那班機場巴士不容錯過,照原定計畫六點半出門,並沒有太多時間上的餘裕。我們像夢遊一般走向車站。孩子們坐進了JR電車,繼續著剛被干擾中斷的睡眠,緊緊閉上雙眼,Non-non乾脆讓頭往前傾,垂到了自己的大腿邊,好像彎腰膜拜一樣。
早上八點到了關西機場,先率領飢腸轆轆的孩子去吃早點,國內線航廈有家麥當勞,很方便。因為我們搭乘不供應餐點的國內班機,需要事先打理好自己的肚子。囫圇吞棗咬著漢堡,吸著果汁、牛奶,擦擦嘴角,很快就準備通關登機了。
久違東京將近十年,表參道改變了許多,舊樓拆去、新樓雲起、店面更替,熟悉的角落也變得陌生了;
但這面鑲著谷內六郎畫作「傘の穴は一番星」的牆壁,褪色了依舊頑強,讓我的東京記憶保留了一條線索。
轉角的Gallery 360° ,仍在原處。
抵達名古屋的那天,是七月的最後一個周末,正是「円頓寺」舉行「七夕祭」的日子。
丈夫說,自有記憶以來,円頓寺每年都在七月的此時張燈結綵,古意的手製紙燈和廉價的塑膠彩條,數十年不變,
攤販和人潮不知從哪裡湧來,蕭條已久的商店街瞬間復活了,拉下鐵門不做生意的店面,也暫時回籠來湊湊熱鬧,
摩肩接踵的熱況與平日冷清的景象,落差得叫人錯愕呢。
「七夕祭」不同步在日本各地舉行,想必跟牛郎織女已扯不上關係,如同煙火大會在夏日夜空不定時引爆開花一樣
,除了解讀成熾烈浪漫的夏日風物詩,也尋不出特別的典故。
「你們呢?在日本,將會怎樣慶祝新年?到時,我會想念你們的。」
闔上了好友捎來的新年卡片,我把這句話也裝進了行李箱,在除夕午后,一家人搭乘新幹線返鄉過年。
回名古屋的婆家過年一直是婚後的習慣;
但去年遇上了大兒子的升學考試,前年又逢公公去世,全家如常地團聚迎春,已經間隔了兩年。
因此當我們站在月台上忍著雕刻刀一般銳利的寒風,身子和臉都皺成一團,心裡卻是很跳躍,尤其是孩子們。
時速330KM的新幹線,把我們從「神戶」送往「名古屋」只消五十分鐘,併上前前後後的接駁電車、Taxi,
屈指一算,單程的時間大約花上一個半鐘頭。
時間捏得剛剛好!
當我們氣喘吁吁地爬到了「坂本纜車站」,正好碰上了登山纜車蓄勢待發,呼~。
一個鐘頭只發兩班車的時刻表,是清晰刻在腦海裡還是湊巧被我們矇上?還來不及搞清楚,就急急地買票跳上車;
夕陽把纜車的影子拉得長長的,紅綠相間的登山車廂靜靜地杵在那兒,一點兒不曉得我們的心臟咚咚咚跳得多快。
通過剪票口,站長遞給每個人一帖冰涼涼的濕紙巾,噢~握在發燙的掌心,我感到掌紋都要露出微笑的線條了!
日本沒有端午節、沒有中秋節、也沒有舊曆除夕夜;儘管不甘示弱,每逢佳節,我承認我特別戀家,無端難過,
總會忽然很想吃我媽做的佛跳牆、東西南北都好的鹹餡粽子,還有一粒粒誘人垂涎的蛋黃酥、綠豆椪、月餅....
不只這樣,我記得我從小學開始,全家人就有聚在公寓頂層烤肉賞月的習慣,
煙霧朦朧中,朗朗滿月不是我們最大的焦點,大家比較緊張的是眼前那塊最大最肥美的肉烤熟了沒?
若不巧碰上了微雨飄飄,也一鼓作氣地試試運氣;我記得在雨中,大家帶點掃興又捨不得散去邊站邊烤的樣子,
月黑風高,炭火的赤焰餘光映在全家人的臉上,那一張張淡定的笑容,埋頭猛咬的狠勁,至今依稀可見。
八月中旬,趁暑假去了一趟小旅行,玩了六天。
六天假期,其實可以安排返台或去一趟夏威夷、北海道的;可惜動作太慢,決心下得不堅決,機票早就一票難求。
不捨近求遠了,我們把旅行轉向滋賀 (siga) 尋幽,途中也計畫回名古屋探望婆婆,最後跟表姐弟一家人會合,
住宿小木屋來個炭火大烤肉,這樣也挺不錯!
第一天前往目的地「比叡山延曆寺」之前,我們先逗留在坂本(sakamoto)消磨半天。
早上十點半出門,抵達坂本已到了中午。我們把大行李托寄在車站的投幣寄物箱裡,雙手空空,勾肩搭背地遊街。
在京都奈良,你可以擷取到半永久的停格畫面;不過在大阪,它所具備的善變特質,就像每個積極開發中的都市,
充滿著躍動的企圖心,很彰顯的表現在商業經濟層面。
那種直接,常讓我感到少了一種收斂的沈潛。甚至每每走在路上,腳踏車一向不讓行人的無謂作風,更令我處於
戒備而容易疲倦,因此,我們不愛踏入大阪。
不過今年的五月四日,改建多年的大阪車站終於完工了,強勢的宣傳海報和書坊雜誌的介紹,惹得我們大大好奇,
更名為「OSAKA Station City」的JR車站,如何脫胎換骨成為一個「City」?
京都車站到了。
「有多久沒來京都了?」我沒有提問,丈夫彷彿在自言自語:「咱們已經久違京都一年囉。」
這一年,我們撇開旅人熱門的景點,專挑一些乏人問津的冷僻地方旅行。
不想重複路線當然是主要的原因,避開人潮也是實話,體力的無謂消耗不是我們能輕鬆負荷的;
但我還是懷念京都,想走入「錦市場」去溫習京都廚房的氣味。加上我還沒去過京都大學旁邊的「進進堂」吃午
餐,聽說那裡是人文薈萃的古典喫茶店,我仰慕已久;若是沿著路線順便走一趟「惠文社」書店,就更完美了。
於是我們把行程收束成幾個簡單的點,慢慢地踱步,帶著一種複習的流連心情。
「唷吼ー。」
不是我愛大驚小怪,哥哥你聽,山上也傳來了狗狗的吠聲,不是只有我哦!
我跟你說,黃金週(Golden week)來了!難怪連狗狗也樂得跟我唱和,唷吼ー。
哎唷哥哥,麻煩你把腰再挺一點,我會用腳往地上撐一撐,就不會太重了唄,
哥哥穩住別笑,才不會漏油喔。
往下探身的垂櫻,彷彿一個鞠躬的角度,很謙遜,
櫻花依戀著她俯視的泥土,而我們卻一心仰慕著她。
垂櫻(枝垂れ桜)以稍緩的速度綻開花瓣,
當燦爛的吉野櫻的樹幹上冒出了小葉子,垂櫻才從容地吐出粉紅的花。
春天以無邪的線條,裸露出嫵媚的姿態。
「恐怕今年又要錯過梅花囉。」我覺得好可惜,眼看短暫的花期即將告終。
熬過寒冬才掙得綻放的梅花,特別讓我傾心,可惜我們已經連續三年錯過了梅花;丈夫低聲跟我抱歉。
其實我也明白他在三四月間,工作量達到最巔峰,根本無暇他顧,但對梅花情有獨鍾的我,總感到一絲遺憾。
陽光露臉了,但氣溫冰冷。丈夫邀我一道出門,去京都一處冷僻的觀音寺,看一尊美麗的國寶十一面觀音佛。
這陣子只要一同外出,他總習慣把右手放進口袋,手肘彎起一個幅度,默默等著我把左手攢進去。
要是我乖乖地把手伸進他的臂彎裡,他就會微笑點頭:「瞧,這不就不冷了嗎?」
我報以一個苦笑。因為我非得要邁開大大的步伐,才能與他並肩走,其實我還不太習慣呢。
臨時起意去了一趟名古屋,沒有多加思考理由,只因憑空多出了三天的連假,況且已經一年多沒回去了。
跟婆婆通了電話,確保她人會在家,便匆匆地訂了新幹線車票和旅館的房間,四個人的簡單行囊一打包好,
就連人帶包全丟到電車上去。先搭JR到「新大阪」,再轉搭新幹線前往「名古屋」。
抵達了新大阪,我對雙手空空的梅村先生說:「咱們的行李包呢?」
梅村先生一聽爬腿就跑,衝進了JR的車廂,抓住了欄架上的行李包卻來不及脫身了!
電車瞬間掩上了門,立即在我們眼前啟動,梅村先生握著大拳頭作勢敲打著玻璃窗,哭皺了一張臉,
我們母子三人在月台這頭哈哈大笑,用力跟他揮揮手,目送他被硬生生載往下一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