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臨時起意去了一趟名古屋,沒有多加思考理由,只因憑空多出了三天的連假,況且已經一年多沒回去了。

跟婆婆通了電話,確保她人會在家,便匆匆地訂了新幹線車票和旅館的房間,四個人的簡單行囊一打包好,

就連人帶包全丟到電車上去。先搭JR到「新大阪」,再轉搭新幹線前往「名古屋」。

抵達了新大阪,我對雙手空空的梅村先生說:「咱們的行李包呢?」

梅村先生一聽爬腿就跑,衝進了JR的車廂,抓住了欄架上的行李包卻來不及脫身了!

電車瞬間掩上了門,立即在我們眼前啟動,梅村先生握著大拳頭作勢敲打著玻璃窗,哭皺了一張臉,

我們母子三人在月台這頭哈哈大笑,用力跟他揮揮手,目送他被硬生生載往下一站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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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這樣,我們一家分散了,在新大阪車站。我率領著孩子們進書店消磨時間,等他們的爸爸歷劫歸來團圓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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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家四口終於在新幹線的剪票口前重逢了,我們沒有哭,只急著去追趕新幹線。

坐定了,新幹線的窗口像玩笑似地變換著景致,一切都在流動著,我們安心了,發呆了,吃起零嘴來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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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公去世後,連接又經歷了一些突發事件,婆婆決定她離開久居的孤院大宅,搬到小公寓來安頓晚年。

小公寓擠不下我們四位不速之客,因此兵分兩路~哥哥和爸爸睡在婆家,我和Non-non則外宿旅館一晚。

Non-non已經連續一個星期當我的枕邊人,他樂得趕快刷牙洗澡。等我出浴,才發現他早就跌入了甜甜的夢鄉。

隔天清晨九點,哥哥和爸爸像衛兵一樣,到旅館接我們回婆家共用早餐。我們迎著朝陽散步,享受著無價的奢侈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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氣溫下探到0℃,說是春天快到了,但沒兩下就倒退成冬季,天氣老是這樣的反反覆覆。

冷風吹得好勤,禿禿的樹梢都彎成了一個謙虛的幅度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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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裹著厚衣,踩著笑聲碎語,慢慢地踱回去,婆婆的早餐正等著我們呢!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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婆婆的早餐,是西式的麵包生菜沙拉水果,即使我在坐月子的那段期間,也天天吃著這樣的飲食。

這個早餐風格,影響了我婚後的攝食習慣,不管住在東京或是神戶,我家的清晨風景也仿似這樣。

這一天婆婆介意著:「抱歉,沒有準備好鮮奶,我知道你們愛喝的是奶茶。」沒有鮮奶依然芬芳呀,不減分的。

再過一週就是婆婆七十歲大壽的日子。我們提前圍到她的面前來,熱鬧地吃著她的手製料理,嗅聞著愛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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住在同一棟大樓的三郎舅舅,是婆婆的么弟。婆婆遷居公寓,主要是因為兄弟們住得近,日常起居彼此好照應。

三郎舅舅隨手送給我這個銀製鎖匙圈,鴨子頭部是名古屋的傳統技藝「七寶」所製,鴨身純銀,造型優雅極了。

三郎舅舅出其不意的送禮作風,非常輕巧圓妙,但要是委託他選禮送人,他可就毫無作戰力了,十分個性。

送禮是一種即興的靈感,不必拘限在節日或特定的儀式。讓收到的人一臉驚喜無限餘韻,是一門純正的藝術呵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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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可諱言的,到爺爺墓前上香是此行最大的目的。

Popo 因著爺爺老手錶的一路護佑,考上了第一志願,這是一定要來向爺爺報告的。

爸爸指著墓碑說:「這裡刻著爺爺的名字,看到了沒?梅村家的後代都返土歸根回到這裡。

將來,爸爸也會落腳到這兒,你們也是。」那一天,陽光好亮,藍天好藍,土地更是無限温厚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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結束了一天的親戚探訪,我們攬了一輛TAXI直驅名古屋車站。車站附近有許多美麗的百貨城,像銀河中的星點。

我們選了一家壽司料理店用餐,茶碗蒸、赤味噌湯、壽司套餐、抹茶凍品甜點、綠茶,飽得讓我的胃袋裝不下。

吃完飯,走向車站,丈夫的眼光直視前方:「上一次回名古屋時,父親就站在那兒招手等我們出站,還記得嗎?」

丈夫對父親的思念,我明白。我輕輕握住他的手,對他點點頭。

短暫的名古屋之旅,很純粹的思鄉慕親,很溫吞的移動步伐,但我們都不想離開,捨不得告別形單影隻的婆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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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路上,Non-non 一直睡在我的膝蓋上。入夜的鐵軌聲,撩起被壓抑的疲倦感,使人完全地鬆懈。

我們搭了新幹線回到「新大阪」,再轉JR回神戶的家。擁擠的電車上,他的濃烈睡意絲毫不受打擾呢。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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