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喜歡在黃昏下散步,披著一身的餘暉,返回家門燉一鍋無人不愛的馬鈴薯燉肉。
距離晚餐還早,是我刻意提前了,畢竟燉理烹調,需要時間上及心情上的餘裕。
有了時間的加持,味道自然纏繞住一股溫柔氣韻,摻揉著心思與神秘。
我削著馬鈴薯皮,按著洋蔥、紅蘿蔔劃刀,便發現這道所向披靡的和食,之所以潛藏著安慰人心,成了媽媽味道
的代名詞,自有一番道理。
馬鈴薯燉肉
我喜歡在黃昏下散步,披著一身的餘暉,返回家門燉一鍋無人不愛的馬鈴薯燉肉。
距離晚餐還早,是我刻意提前了,畢竟燉理烹調,需要時間上及心情上的餘裕。
有了時間的加持,味道自然纏繞住一股溫柔氣韻,摻揉著心思與神秘。
我削著馬鈴薯皮,按著洋蔥、紅蘿蔔劃刀,便發現這道所向披靡的和食,之所以潛藏著安慰人心,成了媽媽味道
的代名詞,自有一番道理。
馬鈴薯燉肉
一種深層的疲憊 , 猶如一根黛青發黑的螢光燈燈管 , 一閃一滅地忽亮瞬熄 ,
愈來愈單薄的體力 , 就像等差數列的方程式 , 愈來愈頹勢地接近於零。
我丈夫累壞了 , 他被排山倒海而來的工作吞噬得奄奄一息 , 終於舉起了白旗 ,
他說他只想回家 , 吃一頓無負擔的家常菜 , 昏躺在床上 , 讓酥暖的床墊吸吮得爬不起來。
我燒了一道鰈魚、清燙菠菜、湯葉豆腐、水菜蛋花湯 , 想好好平反這場重度疲勞。
傍晚 , 當我踩著細碎的腳步回家 , 我喜歡嗅聞不知來自何方的陣陣飄香 ,
那種似有若無的溫柔芬馨 , 給我一股莫名的安穩篤定 ,
疲憊困倦的步伐因此有了邁前的力氣 , 受挫欲淚的心房也得以重振旗鼓 ,
我一面泅泳著裊裊炊煙 , 一面循著熟悉的路線 , 踱回到自己的廚房中。
「妳家的菜色通常是什麼 ?」
不只素未謀面的你 , 連我的日本親友團也很好奇 , 舊雨新知更是三不五時會提 ,
真不曉得該怎麼給答案哩 ? 那摻揉著異國風味的 Mix 料理 , 長的就是這副樣子↓
春天的尾巴 , 還是涼意很深 , 我披了一件刷白的牛仔外套出門。
週日黃昏 , 丈夫牽著我的手走在住吉川的岸邊 , 黃色的鳶尾花開在河床中 ,
透明的流水潺潺 , 綠色的葉叢 , 有鳶尾花的黃瓣點綴其中 , 小春日和 , 一派從容。
我的手掌微乾 , 讓他握著 , 不冷也不冒汗 ,
留學時買的牛仔外套依舊合身 , 可昔日的手已成了媽媽的手 , 掌心的濕度不同了。
第一口蛋包飯 , 是在村川家嚐到的。
村川是東京留學時代的同學 , 雖然我們不是同一班的學生 , 午休時間卻常碰見他 ,
他努力用中文跟我說話 , 說不清楚時就用筆談 , 風土民情、音樂電影 , 甚麼都聊上。
學期中 , 我透露我將提前結束學業返國 , 其中的原因 , 並沒有多說 ,
離別前的歡送會上 , 一位傷心的韓國同學帶著醉意跟我話別 , 他遞了一條纖細項鍊給我 ,
最後不支倒在新宿的街頭 , 令人驚嚇失措。
村川小心地護著我 , 兩個人默默地衝刺著 , 跑去趕搭最後的一班電車 ,
我的小弟當爸爸了 ! 他的小虎子提前誕生 ( 2010 / 4 / 17 )。我打了一通國際電話回家 ,
恭喜我的父母又當了阿公阿嬤。他們掩不住欣喜的高分貝 , 跟我聊到事情的前前
後後 , 聽得我樂滔滔的 , 最後偏離了主題說 : 「媽 , 跟妳講喔 , 我會做蘿蔔糕唷 !」
「怎麼那麼厲害 ? ! 有沒有放絞肉和蝦米下去啊 ?」媽媽進一步細問。
「有呀 , 可是我不是用絞肉 , 是放了燒烤肉 , 還有蝦米和香菇哦。」我喜孜孜地。
「那一定很香吼 ?」媽媽笑了 , 話筒這頭的我 , 也跟著咧開了嘴。
「中午想吃甚麼 ?」我問壽星先生 , 今天要切生日蛋糕 , 午餐我們就來點簡單的。
「好久沒吃鮭魚濃奶義大利麵了 , 可以點義大利麵嗎 ?」壽星開口點菜 , 當然 OK !
作法 ( 四人份 ) :
★三枚鹽鮭魚切片推進烤箱烤熟後 , 仔細將魚刺撥除 , 把魚肉拆碎備用。
★水煮義大利麵 (400g ) , 按照標示時間 , 1 升的水放入一大匙鹽 , 煮 7 分鐘。
孩子們正放春假 , 長 ~ 長的假期也正考驗著我如何去招架 :
隨時的肚子餓、突發的胡鬧、煩悶的無聊 , 大嘴小嘴讓人閒適不了。
不只米缸、點心罐、冰箱的存糧耗損得快 , 廚房更是成天處於備戰狀態 ,
存糧隨時要補貨 , 媽媽更需要喘息和加油 ,
有時來點驚喜菜 , 有時則是輕鬆做 ,
柔軟又有韌性的相守 , 是媽媽給孩子的承諾。
為了接 Popo 回家 , 深夜十點半 , 我匆匆披上羽絨外套 , 撐起傘 , 往車站走。
路燈的螢白光 , 折射在柏油路上 , 經過雨的洗滌 , 整條街顯得格外潔淨冷清。
這一週 , 雨幾乎沒停過 , 比歷年早十天開花的櫻花 , 緊縮著蕊苞 , 沒有曝露太多。
我努力跨步往前走 , 鼻子呼出白煙。好冷 , 雨又飄 , 我的雙腳擺幅變得很疾很小。
見到 Popo , 他劈頭就說 :「又考壞了 , 今天的理科。 連有把握的科目都考不好 ,
這陣子 , 真是太糟糕 ! 我看越是努力 , 越沒有好結果。媽媽 , 我是不是沒有實力 ?
或老是運氣不好 ?」 瑟縮在雨中的背影 , 被書包壓得微駝。 垂頭喪氣的他 , 顯得
是源於崇尚櫻花精神 ? 日本堅持在櫻花齊放的 4月 , 做為一切行事的出發點。
在 4月開始新的學年 , 不管小學中學高中大學 , 步伐一致 ;
在 4月更新一個新年度 , 幾乎所有的公司行號 , 都不例外。
市面上所販售的商用記事本 ( 手帳 ) , 也以 4月做為首頁 ,
這種以春天來畫定初始的界線 , 放諸四海 , 恐怕也是絕無僅有的吧 ?
因此 , 在 3月中旬的此時 , 成了驪歌初唱 , 畢業典禮和結業式巡迴的時節 ,
結束與開始 , 離別與邂逅的故事 , 往往在這一季中更迭。
第一次報名參加了烹飪教室。
也許是為了想撫平忐忑的心 , 好讓自己從容一點 , 我提早到了。
教室只見稀稀落落來了幾位 , 大家各自更衣換上了圍裙 , 隨意就座閒聊著。
我點頭寒暄了幾句 , 便到處瞅著這塊初次踏上的淨土。
手腳俐落的講師們默默地張羅著前置作業 , 井然有序的廚房讓人心情愉悅。
她們似乎感應到一股熱烈的視線 , 抬起頭朝我微笑 :
「您好 , 今天請多指教。」光潔如洗的廚房 , 襯出一朵朵明淨的笑靨。
直到今年 , 聖誕老公公的童話才被十一歲的大兒子識穿 ,
從煙囪擠下來的胖老人和禮物包 , 原來是大人們善意的謊。
實情被揭發 , 爸爸慢半拍的訂購又讓禮物大幅遲到 , 無法準時送達。
不忍孩子的美夢受創的媽媽 , 想做一點徒勞的反攻 ,
可惜清晨一陣天旋地轉的目眩 , 差點兒毀了小小的期望。
所幸 , 媽媽頭暈嘔吐的症狀 , 是內耳的三規半管神經導致的失衡現象 ,
大學同窗 Seki 忽然來電說 , 現在人在京都嵐山 , 明天 , 日籍友人將導遊高尾山。
五天四夜的行程 , 特別安排在回台灣之前 , 來神戶探望我 。
「可惜來不及賞楓了 , 北風早把紅葉吹落 , 尤其京都的山區更冷。」我帶點遺憾。
「不要緊 , 我們已經在祇園驚鴻一瞥了 , 好美。」她興致不減 , 無意更改行程。
「好 , 甚麼時候到 ? 歡迎妳來。」Seki 帶著另一位朋友 , 打算住我家一晚。
「 ママ、今晩何にするの? 媽媽 , 今晚煮甚麼 ? 」
聽到廚房裡鏗鏗作響 , 社長分心地喊著 , 未完的作業把他綁在書桌上。
「ピーマンの肉詰めだよ。今晚做青椒藏絞肉哩。」
這一回答 , 令他興致高昂 , 那正是他的最愛呢 。
「お~、すごく久しぶり。好久好久都沒嚐到這道菜囉。」
對呀 ! 今天特別犒賞你 , 埋頭苦幹了一整天。
夏日遠離 , 廚房的陣陣烘烤 , 讓食慾又踱了回來。
麵桿將派皮推勻擀平 , 煮好的奶油雞肉濃湯也移入杯中 ,
派皮刷上一層用水稀釋過的蛋黃後 , 輕輕地糊住杯口。
放入 230℃烤箱 20分鐘 , 脹成乳黃色的小鼓 , 炫耀著福態。
我偏愛帶焦的奶酥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