著急 , 我一心想找一對珍珠耳環。
美麗的 , 屬於春天的 , 摻著我的思念的 , 一對耳環 ,
因為只有今天 , 我才能會見遠道而來的姑姑 , 在她下榻的凱悅飯店。
跟團的行程讓我無法追上她的腳步 , 只能在入夜之後 , 跟她碰一面 , 抱一下她 ,
我想讓一對珍珠耳環 , 若隱若現在她耳際髮間 , 一起回去台灣 , 我的可愛故鄉。
所以 , 今天我不在家 ,
想我的 , 愛我的 , 嫌我煩的你 ( 妳 ) , 請盡管留言 ,
我晚一點回覆 , 但一定回 , 可能在子夜之後。
這對玫瑰珍珠耳環 , 是我的生日禮物 ,
想聽故事的人 , 請耐心等候隨後的加映篇。
妳想聽嗎 ?
對不起 , 我該出門了。
今天 , 我專心地想物色一對珍珠耳環 ,
想給姑姑驚喜 , 想看她疲倦又感動的笑靨 , 綻放在大阪的夜。
請祝福我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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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故事加映>
「眾裡尋她千百度 , 驀然回首 , 那人在燈火闌珊處。」
玫瑰耳環 , 在無意一瞥的櫥窗中安靜與我對望 , 我只是順著視線 , 把她收回掌心 ,
一種 , 等著我讓她歸位的理所當然 , 宿命似地服貼著我的耳朵。
大學三年級的一天夜晚 , 是不是因為考試考壞了或是怎了 , 我垂頭喪氣地穿越捷徑
回家。走在那條人煙稀少的暗巷 , 原本就讓我有點不安 , 由於看見前面有人走來 ,
反而放心了一下。
誰知道 , 迎面而來的不是路人甲 , 而是壓我倒地開口勒索的搶匪甲!
脖子被扣緊 , 我的腦筋一片空白 , 只聽他說 :「把錢掏出來。」
「我沒錢 ,」我淡淡地說 :「我是個學生 , 沒甚麼錢。」抬頭瞥見了路人乙 ,
我傻傻地求救 :「幫幫我 , 救我。」但路人乙並非路人 , 他是搶匪乙。
我看不清他倆臉孔 , 但明白他們已經決定鬆手 , 因為很快便有人從巴士下車路過。
他們快手快腳地扔下我 , 揚長而去 , 身後只留下清楚的皮衣味道 , 以及要脅的畫面
不斷重複倒帶在我腦海中。
過了好幾個月 , 我仍然擺脫不了上街恐懼症 , 直到我去買了一件皮衣披在身上 ,
彷彿可以捍衛住自己的身體和心。這才 , 慢慢克服了一段過去。
去年 , 花粉症痛痛地摧殘了我的靈肉 , 痼疾因花粉症的誘發而嚴重惡化 ,
我只能向天揮空拳 , 承受宿命的無情 , 沒有反擊餘地 , 直到生日來臨。
六月一向是我不愛的梅雨季。和丈夫一樣 , 每逢生日倍感憂慮 ,
頭腦雖然鼓勵著自己要試圖轉圜 , 心情卻頑石難化 , 不知出口在何方 ?
珍珠是六月的誕生石 , 不愛倚賴物質的我 , 卻一心想要找尋珍珠。
是一種求助的下意識吧 ? 我也不太清楚。
就在燈火闌珊處 , 我遇見了她 ~ 那一輪開得正氣凜然的玫瑰耳環 ,
冥冥中解放了我對花粉症的恐懼 , 跟多年前的黑皮衣 , 一樣 ,
扶正了軟弱扭曲的身心 , 讓傷口結成更堅韌的癒痂 ,
使我無懼 , 讓我堅強。
去年生日 , 初訪石峯寺 , 五百羅漢石像散置在後山竹林中 。玫瑰珍珠耳環也伴著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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